最近真的很是貧窮,是精神層面上的貧窮。

 

走在凌晨三點鍾,明天不再寄於美好與希望。
它們替代了沒完沒了的煩惱和匆忙,日子從沒這般讓人討厭。


總是對朋友說要熱愛生活,要如何擁有一顆平淡的心,過平淡裡最有原味的生活。如今讓自己去面對,才知愛上一種生活好難。熱愛沈澱的更像一輪夕陽失去鋒芒。愛上一生中的一些日子並非難事,愛上一生中的每一天,多是心有餘而力不足。找一個實力的藉口,卻難為年輕的身體。一架機器的本身不想運轉,才是希望的喪失所在。面對煩忙,心也失去原本的沉靜。身體在喧囂中匆忙,除了寫一些三言兩語的浮光掠影。某一天還可以聞得一瓣花香聽得一聲鳥語。突如的秋風而至,面對一片荒蕪,連同那些漫不經心的花草,也在凋零而去。


站得高,不是為了一窺聳山,而是為了逃避。一切沉寂之後的無處可逃。不必為我擔憂,因為我也從不曾為你擔憂過什麼。心情這個東西飄忽像天上的雲,周邊的風自由且散漫。從來是一瞬沒有永恆。希望是一朵舒雲,一縷清風,遇上低冷的濕度,只得隨緣化為雨雪。下得氾濫也可細膩,伴隨微風細雨,心情遭逢一個四季變遷。心情也是那輪月,陰晴圓缺喜怒不隨人願。走在夜路,只管低頭前行,忘了何時抬頭。靜靜的一個月亮,想從熱鬧中逃亡,只想與高水流水對晤。「遇上一個人,出現在與你的高山流水之間,短短幾句話,讓你大驚失色,引為終生莫逆」。想必這就是與生活俗事之上的精神追求。


世間難容至美至善,事事都有遺憾,失去了一些快樂的源泉,生命也就失去了大半。什麼都缺少安全感,生活隨處潛伏著意想不到的危機。是為普通人,過的是最為平淡的日子。最為平淡的日子裡跳動的應該是最為平常的心。然這顆心時常在內心騷動不安。總是浮華沉不到最深處。一壓再壓,想要退一步便海闊天空的淡然。希望它沉靜到最深谷,甚至希望能開花。不是為了引人注目,僅僅是為了孤芳自賞。無論腳步是多麼匆忙或是紛攏,合起掌心便攏住我的一花一世界。


告訴自己一切的華美是別人的。陽光下的紅澄籃綠,適合上演精彩的人生。而你的世界裡只想擁有黑與白,沒有眩惑的一眼望到底。你說這一直是你所要追尋的幸福。你生來有唱主角的潛質。可你無意成為主角或敵不過四季風霜無奈。你慢慢習慣草的生活。好像是懂了平淡,默默無聞卻可以是無憂無慮的春去冬來。可是不過是一株植物,賦於其名字,更賦於其思想。讓其境界永恆。可你的思想誰來賦於?當一切都面臨枯竭的時候,也只是把自己化為植物,樹一株植物為人。慢慢的模糊,竟也分不清倒底是誰植活了誰?誰賦於了誰的靈魂?誰又賦於了誰的永恆?哪些清香是從你的心底,還是從泥土的黑暗深處?或者是誰也沒有在彼此裡存在過的一切如初?僅僅是一種書寫的需要,僅僅是讓文字有一點氣色而可以支撐著走一段路嗎?


只是活著未知明天的路,也未知花開之時,花開也不知有一天要失去容顏,或許是因為花太惹人,於是春天瀰漫為花海之前,定得披著綠紗,紅杏才肯枝頭春意鬧。


自然沒對一草一木顧此失彼。那麼世事於人也獲得公平。不是你一個人在忙碌,也不是你一個人在悠閒。有草木喜獨處。亦是本性如此。人是孤獨的來,於是一出生就被親情的懷抱溫暖。你生長於子宮,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。只有孤獨沒有光明。因為嚮往一個光明的世界,對著生命的渴望與熱愛,才不念及那一個身體疼痛,拳打腳踢,摩拳擦掌投奔於這個世界。不懂熱愛,熱愛卻是童年生涯的全部。讀了幾本書,識了幾個字。世事跟著有所改變。有一天突然遭遇識得「孤獨」。夜幕為紙心為筆,星為私語月為燭,一筆一劃落成字行遇知音。她是誰?出現在與你的高山流水之間。遺憾哪,不經意又回到了最初那母體的子宮。當然,那已經和母親無關。是在你身體之外,蘊育著一個叫作孤獨的孩子。永遠沒有十月懷胎的瓜熟蒂落。然,一個地方住久了,你說熟悉的地方沒有風景,哪怕山清水秀。可我們依然希望溝通與理解。希望向著更高的層次尋覓精神世界的高山流水,哪怕跨越時空。


喧囂去後是靜靜的星空。我仰望以我的方式歌唱。披著大衣在大街上行走,我可以對每一個人微笑以示真誠。黑夜我裸露的靈魂,一樣的行走卻只能呈現給你。一個願意接受我真誠和虛偽的人。彼此傾聽和訴說,人生常常有這一份境遇就足夠。很多的時候高朋滿座卻依然心無著落,很多的時候渴望在無際的人流中悄然消失,一個人在無聲的落葉中行走,如此自然的眼裡,你像初降人世的嬰兒一樣天真無邪而真誠。誰都喜歡那一刻那一個真實的自己,面對自然的靜謐靈魂是如此的透徹。無論是向陽的還是背影的它一併接受。


我相信人生有很多的真話要尋人傾訴,也有很多的謊言讓自己浮於塵世之中。不同的心情,不同的場合,不同的遭遇,不同的朋友,讓自己選擇說什麼樣的話。生活中沒有絕對本色演員,誰都可以是千面人。人生如戲,既然是戲,總有幕後不為人知的內心花絮。真話未必是真誠,謊言未必是殘酷。只要是活在世上,虛和真形影相隨,纏繞我們去對付生活種種,牟取利益種種,「不要希望人們一點也不虛偽,你只能希望人們在虛偽之仍不忘善意,並且希望人們能夠在該真誠的時候真誠,這就夠了。」


有人說對人生不要失望,我們生來就是這個樣子。有好處也有缺點,有可愛的地方,也有讓人失望的地方,能承認這些,我們才可以用寬容的態度來對待人生。寬容慣穿整個一生,不論是親情友情愛情,一旦停滯都要用寬容去疏通。然我們的心總是自私佔了大一半,時常讓寬容在困惑裡迷失那些焦慮和猜疑,阻礙人生的某一段路,那路上長滿了荊棘,刺得寬容面目全非。我想我的寬容也傷痕壘壘吧,自私總是在某個黑夜降臨的時候突然的在體內枝葉繁茂,長勢兇猛縱橫漫延。我討厭那種模糊的讓人無法分辯的界定,一切都是枉然。於是只好低下頭來探看近處的內心。低頭剎那的真實雖然短暫,卻可以愉悅某一個剎那的真誠永恆。


很多的時候寫下一些閒言碎語,一個人的房間,只有音樂在流淌,音樂給我的情緒裡,和著自己的心靈傾訴,我確信對面是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,只有一首歌和一個人的思緒,思緒飄浮在上空,沒有回音,沒有任何足跡,卻可以飄向遠方……


我很滿足也很快樂。屬於我的白天,我的工作無論是真誠或是虛偽都很累,我時常說著一些言不由衷的話,我相信別人也是如此,所以不必為自己是否真誠而驚慌,也不必為自己的虛偽而有所失落,但我知道,每個人「珠圓玉潤」的外表下,深藏著這樣一顆心,用來感知內心未泯的童真,那些熱愛和嚮往,那些說了或是還未說的話,那些愛了或還未愛的人,那些做了或還未做的事,或者一些話一些人,一些事永遠就這樣被你一輩子深藏,這是內心的一塊清淨之地,月色中靈魂的溪水潺潺流向歲月的深處,無論你老成什麼樣子,它總是年青地佔據著你的內心。於是人老了,慈祥了,和平了,歲月的流逝,皺紋的堆積,洗去了少女的鋒芒和光澤,但另一種鋒芒和光澤在老去的緩慢和遲鈍裡,在落日的餘輝裡,斜照人生一屋的溫馨。愛這世上一切的弱小,連著自己的風燭殘年也覺少女一併熱愛,一切善意和真誠都在心有餘而力不足的關愛裡是嗎?


站在屬於自己的黑夜裡傾聽自己,幸福會讓人安靜,安靜則是一種力量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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