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誰丟失了彼此的心海? 

在夜的靜寂裡脫下堅強的偽裝,釋放掩藏的脆弱,洗去白日的浮躁,安靜的獨坐暗夜的一角,拂去紅塵所有的牽絆,揮灑自由的翅膀,安然的享受著夜的寂寞,讓靈魂開始沉澱,思想開始遊歷,情感開始放縱……


你是我伸出手的男子,站在聚光之外遠遠的望著我。你的眼裡覆滿了綿密的哀傷,像是出現在鏡中的老年殘像。我想把全世界的星辰都為你摘取下來,點綴你暗黑的夜空。為你播種一個太陽,讓日光傾了你的城,讓亂花迷了你的眼。


我們的影子重疊在一起。你在幾萬里的蒼穹之中,看著我幸福開成一片海;用自己為我擋住星辰暗色,不動聲色的陪我一起走下去。你說,直到全世界落淚我們也要抱著耀眼的笑顏,為我撐起那片火樹銀花的童話,典當了所有我的眼淚收集在你的左心房。把你裝進我的口袋,末世裡的繁華與你一同觀望。我害怕,有一天你們在命途中遇到別的孩子,願意撿拾你們所有的憂傷,而我漸漸被他們的足跡湮沒掉。太多隱忍的言語無法傾盡,我只要喜歡你就夠了,那些芸芸眾生的寵愛,我無力負擔悲喜。我把你刻在心房上繼續向前行進,你說只要跟著你,便不會害怕顛沛流離的疼痛。在暗黑的年華裡,你為我彈奏出一個日光傾城的耀世。我依然驕傲地把你愛下去。


你說一場霞光暮色裡的相愛無與倫比,於是我開始相信它的不朽傳奇。把我放在你的行囊裡,堅定的向前行進,就這樣不離不棄。我已經和你依賴著生長,沒有突兀的停滯和阻隔。你說要和我一起微笑著觀望深邃的天地。你瀲灩的想念被站在北域的我盡收眼底。你頭頂的晴朗被雲綵帶來、吹散了這裡的陰霾。


你帶我去尋找一整片香水百合的花海,途中經過一座被日光傾了城的森林,引發我眼裡的潮汐明、亮了我的雙眼,萬丈光芒都無法掩蓋你眼角綻放出來的瑰麗薔薇。口中送出一個輕輕音節,然後我丟下所有泛著死亡氣息的荒蕪,只為開成你手心裡的花朵。我喜歡看你的簽名和資料,裡面裝滿我的一切,我因你而漸次絢爛起來。看你給我的一次又一次感動,我開始變得安靜下來。堅韌無敵的你為我種下了滿園的花朵,讓青綠的爬山虎攀著圍牆向上盛放,牆角的一束陽光將你的身影投射在我眼前。我想給你承諾,卻害怕自己先一步逃離,於是留給你的是我渲染的不安。想告訴你所有的物是人非裡你是我最鑽晶的收穫,卻害怕自己不能一直陪著你觀望四季更迭,我依然選擇在清晨的時光裡開始為你歌唱,不管多艱難,我都願意跟隨你抵達深海的一塊地方棲居。你是綻放在我瀲灩年華裡的一抹明亮,走遍天涯海角都想讓你泅渡彼岸。要用多久的時間去銘記,才不會讓回憶消散,那些盛開在年華裡的花朵,散落在天涯勾勒出誰的模樣。我沿著你朝我走來的方向走回,看到你一路飄落的孤寂。想要在漫天夜空裡為你找到一顆辰星照亮你晦澀的眼瞳,從此大霧消散。想要在深北花房裡為你播種一束木棉明媚你寂寞的旅途,從此孤單隱匿。


你說所謂緣分就是在對的時候遇見對的人,可是遇見你以後,我才知道自己浪費了多少光陰。如果在你沿路的流徙裡沒有遇到那個正在行走的我,那麼我的年華要復刻上多少的堅強才能抵禦離別。在你的眼裡,我只是個小孩,為了我嘴角的一抹明媚,你願意滿足我所有的願望,但是我還是會怕和你漸漸走失在暮色四合的晚霞裡。你在我單薄的青春裡塗繪上一整片流金色彩,於是黑白的鉛筆素描沾染了豔麗的油彩,如果望眼欲穿後雙眼盲瞎,我會依靠著你給我的溫暖在第一時間內認出你。可是如果我走失了,你要怎樣在天光大亮前將我找到。在那些溫暖的記憶還沒有完全燒成灰燼前,你便已經帶我離開。只是在一路跋涉中,北風偶爾吹來零星的殘骸開始腐蝕你帶給我的破天明媚。我的眼神開始再度逐漸渙散,倒映在眼瞳裡的是一片佈滿黑暗的巢穴。


搖曳到遙遠的光年之外,細數年華裡散落的花朵,被雨困住的城市、綿濕的霧氣、氤氳的眼淚,一句「我想念你」,能不能就這樣陪著你一起度過漫長的歲月,我只是不可救藥的想著你。想到你朝我走來的溫和神情,於是眼淚如潮汐洶湧翻騰、不可抑制。翻開舊日記,裡面記載了一個相信著永恆的青春,所有的章節都起伏著溘然長逝的悲傷,只想你一直望著我行走。以為你還在我身邊,而我依然跑去天台牆壁上貼滿賭氣的字條。如果說當初自斷後路的求生讓現在的我不得不踏上荊棘叢生的荒野,是不是你就會在前方再次為我澆灌出絢爛的花朵。你是我不朽的傳奇,寂寞光年裡為你吟唱一首情歌,讓所有浮光裡的疼痛幻化成嘴角清淺的弧度。有時候常常兀自想到若是你再次拿起筆記本開始寫字時,是不是就是另一封情書?所抵達的星球也不再有我。風吹散了蒲公英的方向,我望著你漸行漸遠,直至成為一個模糊的盲點。風箏承載著思念、飄蕩在碧色蒼穹裡,漫天的風沙依然無法吹散你溫淡的笑。你的溫暖都承載在你的照片裡,在我切斷一切的關聯後,是不是就會面對支離破碎的突兀。


秋天就快結束,是不是悲傷也會隨之褪去。兩座城市的時差相同,氣候相異,前幾日的灼灼烈日又恢復到了雷雨陰霾,望不見絲毫明媚的影子。而我愈想地行跡寥寥,週遭亦開始鮮少出現兵荒亂碼地想要進駐的人。偶爾看見一個低著頭走路的男子,我還是會想到你,那個手心微濕,牽著我穿越大街小巷的你:溫和良善的男子。你淺淡的微笑、俊俏的面容,會不會穿梭所有的縫隙,來到我身邊停留成無數的細節。親愛的男子,你不是普通裡的任何一個,你是花骨朵上雕刻的情思,芬芳了所有蒼白的歲月、所有離散的歲月、所有聚合的年華、所有我的姿態、所有你的姿態、所有的飲戾和任性、所有的溫善和寵讓、所有在雲朵下麥田裡的擁抱、所有在暮色裡黃昏中的親吻、所有在青春裡進行的盛大愛戀…


我的文字又開始荒蕪,大片大片的蒼白瀰漫,像是鴿群低鳴著遷徙遊走。想過真的不再寫字,可是我怕你無法再望見因你而隱匿的不安。我不怕寂寞、不怕從此孤單行走、不怕溫暖流失乾涸,我只是怕你不再記得我,不再記得寂寞經年裡出現過然後逃匿的一個我。躲藏在人山人海裡,你還是一眼就能把我找到。散落在摩天輪下的親吻,是不是已經過了許願的期限。和你最後一次牽手、和你最後一次擁抱、和你最後一次看整個世界,然後轉頭逆向而過。是不是連時光都無法抵過宿命的離殤?是你我站錯了位置,還是輪盤指錯了方向?天地淹灰之前,全世界的蠻荒會不會在一瞬間變得黑暗無邊?悲傷似潮汐席捲而來時,是不是在你手中的遊樂場也會迅速打烊?那麼到那時候我該怎麼辦,再無法找到來路的斑駁痕跡,也望不見去路的指引燈塔…在網海看到一句話:如果哪裡都是歸途也好,只可惜對於我來講哪裡都不是。轉了一大圈,我和你應該回到當初的那個坐標上,那為什麼始終看不到記憶裡繁盛一片的香樟?


冬百怒放、情思沾淚,我始終飛不出那座孤島,紛揚落下的絕望一直無法抵達一個完美的句點。我對你淺淺微笑,下一秒轉頭眼眶卻浸滿淚水,請你抓緊我的手不要鬆開,那樣即便流浪,我亦甘之如飴。讓美人魚在珊瑚礁上雕刻我自以為盛大的愛,持著豎琴為你彈奏永恆的光華。在三生石上雕刻我允給你的天長地久,即使時光變遷也不會褪色磨滅。在湮滅裡甦醒,琴鍵上的荏苒光陰,誰還在不分晝夜的彈唱?天光全數散盡,誰還在走過的路上徘徊?那些被北風吹破的燈籠無法再糊補上面泛黃的紙張,所有的摩天輪下的親吻帶著微薄的韶光纏繞心房。素年錦時、人景已非,面容蒼白的小王子,你依然是你,我依然是我。可是在奮不顧身的青春裡,誰都無法再回到歲月的當下。


沒能留在你的世界、沒能讓你的年華靜好末世。在我的心裡,有一個島嶼,喚作薔薇,這樣孤獨的荒島上,蔥鬱繁盛只是一場盛大的幻覺,沒有出口,也無法停泊。沒有了你,我的世界會不會焚燒寂寞換來一個陰霾遍佈的蒼穹;沒有了你,我的星球會不會灼燒淚水淒迷成一個黑白流年;而你沒有了我,你的生命會不會典當所有決絕只為贖回一個暮色年華。


要過多少年之後你才會想起我,要過多少年之後我才會忘記你。這幾日的天氣連續陰霾逼仄,灰藍色的雲朵隱伏了回憶裡紫紅色的落日,你帶著一身明媚的韶光出現在我夢境裡。無法辨別,是走失在某顆小星球上的小王子還是停留在十六歲舞台上的彼得潘。你的心臟裡是否還留有咸澀的潮濕,你的眼瞳裡是否還倒映著細緻的喜歡。在我撲向奔飛之前,能否牽著我的手陪我觀望再一次地老天荒的繁華。


那就讓我站在彼岸,唱斷記憶裡所有的夢魘,將所有的離恨深眠於黑色的海水底下。忘記了是從習慣到喜歡、還是從喜歡到習慣,發現的時候已經等到霜華滿身……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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